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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六二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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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六二章

大政帝國的皇都被劃分為十二個區,皇宮位於整座城市的正中央,建築面積占據了正中央的錦節區的五分之三,建築氣勢恢宏磅礴,是周天大陸三十三國中最雄偉的建築。

圍繞著皇宮所在的錦節區的是三個最為重要的區屬,天河區、羅浮區、尺素區。

在他們外圍的則是剩餘的八個區:漢廣區、甘棠區、騶虞區、楚茨區、下武區、烈文區、豐年區、時邁區。

葉瑤枝居住的地方就在騶虞區,這裏是整個皇都商業貿易往來最頻繁的地方,是外部的八個區裏最熱鬧的地方。

楊蔓蔓家則在天河區,那裏是許多朝廷官員們居住的地方,比鄰著作為行政中心的錦節區,對於需要日日上朝來說的大臣們十分方便。

騶虞區被縱橫的八條大道分為了九個小街區,葉瑤枝居住的地方叫做白澤巷。

去南鬥租房行交了一年的房租,送走了來要馬車圖紙的傅空山,又去看了實驗工坊的所在地,並進去繞了一圈,認了個臉熟後,葉瑤枝總算是有空閑去想接下來的打算。

處理完了要緊的事情後,葉瑤枝攤開紙筆開始寫信,按照之前的約定,把自己的住處告訴葉昭清、艾淺紅和楊蔓蔓等人。

除了楊蔓蔓那裏只需要寄出一封信外,葉瑤枝還給葉昭清、艾淺紅、陳夢瑩、杜心蘭、曾翠翠、萬游等人寄了禮物回去。

她心裏清楚,一旦距離遠了,人的感情也會慢慢變淡,為了維持住相互之間的情感,必須要時常聯系才行。

除了問候和告知自己的近況,葉瑤枝也叮囑了他們要多加小心。雖然根據淮南王的行軍路線來看,叛軍並不會攻入紹雍城,但誰也不能預料戰火是不是會波及到紹雍城。

更何況紹雍城裏有不少大小官員早就投靠了淮南王,那裏其實也是一個是非之地。

楊蔓蔓的信隔天早上就送到了葉瑤枝的手裏,畢竟他們都居住在皇都,距離實在是太近了。

楊蔓蔓在信裏告訴葉瑤枝,她得至少半個月之後才能去工坊報道,現在家裏的八大姑七大姨都來看望她,畢竟她是家裏唯一的一個工舉秀才,每天忙著走親戚,累得喘不過氣來。

這整整一封信,都充滿了楊蔓蔓甜蜜的抱怨。看到楊蔓蔓的字裏行間都有著輕松自在的意味,葉瑤枝總算是放下心來。

這一路上,楊蔓蔓過的都是提心吊膽的日子。自從楊蔓蔓發現自己的信件可能被掉包了之後,葉瑤枝就總能看見她的臉上流露出迷茫的神色。

對於楊蔓蔓來說,安全的抵達皇都的家中,也算是苦盡甘來了。

葉瑤枝曾經問過楊蔓蔓,為什麽她的家人要把她放在紹雍城,而不是直接讓她在皇都念書,楊蔓蔓也說過這是他們家的傳統。

這一趟旅程下來,葉瑤枝領悟到了楊蔓蔓家裏前輩的意思。從紹雍城到皇都路途漫漫,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人和事情,這一段旅程能夠讓楊蔓蔓快速的成長和成熟起來。

楊家從來不打算把自己的孩子養育成溫室裏面的花朵。

等到葉瑤枝再去實驗工坊的時候,傅空山已經吩咐自己的人完成了對工坊的進一步改造,裏面多出了一個燒制玻璃的地方,以及按材質堆放著不少燒制玻璃可能用到的材料。

看到工坊裏新嶄嶄的工具,以及各種堆放得十分整齊的材料,葉瑤枝露出了滿意的笑容。

傅空山也曾問過葉瑤枝是否需要幫手,但是葉瑤枝拒絕了,畢竟做實驗還是有一定危險性的,萬一不小心傷到了別人,那就是罪過了。

既然萬事俱備,葉瑤枝自然不會閑著不動。她知道自己需要先覆原出最初的那架望遠鏡。

由楚壤設計並命工匠制作出來的,改變了戰局的那一架望遠鏡。

燒制玻璃的配方有很多種,不同的配方會燒制出品質不同的玻璃。經過對公開的玻璃燒制配方的研究,葉瑤枝大致能推算出那些保密的玻璃配方。

根據自己的推測,葉瑤枝準備了十組燒制的材料,只有制作出大政帝國最早的那一架望遠鏡,她才能知曉接下來該怎麽改進。

燒制玻璃的間隙,葉瑤枝也沒有閑著。這實驗工坊裏還有一間寬敞明亮的書房,裏面的書櫃上塞滿了傅空山送的書。

這當中的絕大部分,葉瑤枝都沒有接觸過,更有楚壤當初吩咐制作的自己的手稿的全冊,整整占了書櫃的三層架子。

進入書籍世界的葉瑤枝就像渴水的魚終於回到了海裏,如饑似渴的吸收著書本裏的知識,充實著自己的大腦。

她記得去年讓無數流民湧入紹雍城的大洪水,也記得司空城到摘星城一路上見到的大地幹旱的景象,更記得自己與楊蔓蔓說的承諾。

她們要研制出更先進的水利設備,而知識是一切的基礎。

忙碌的葉瑤枝幾乎忘記了時間的流逝,但她也沒有忘記去拜訪自己在白澤巷的鄰居。葉瑤枝並不知道的是,她所有的鄰居都是被精心挑選出來的,畢竟她身上極高的天賦,可讓關心她的人不想看到她有任何的閃失。

……

拿到圖紙之後的第一時間,傅空山就往皇宮趕去。在去皇宮的路上,他就把這些圖紙反反覆覆、仔仔細細的看了好幾遍。

然而,傅空山發現自己就算能記住這份圖紙上的每一個步驟,覆刻出另外一幅圖紙,也不能自己動手造出一輛馬車來。

盡管他自幼錦衣玉食,但是他的手上照樣有成年舊傷和繭子,這些都是練武留下來的痕跡,還有一些是當時不幸被算計後留下的傷口。

傅空山想到了葉瑤枝的手,作為一個技術型人才,葉瑤枝的手骨節分明,手指修長,白皙,但是不粗糙。好像天生就受到了上天的厚愛,如果不是認識葉瑤枝,僅憑葉瑤枝的雙手,沒有人相信她能夠做到“上知天文能撿瓦,下知地理會掏溝”。

或許是因為圖紙實在是讓人發困,傅空山發現自己都走神了。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,已經到了宮裏。

行禮過後,一起身,傅空山就發現兵部和工部的大臣們雙眼放光的盯著自己,那眼神就像是盯上了羊羔肉的餓狼一樣。

在親眼見識過馬車的殺傷力之後,他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擁有這份技術了。如果改良成功,投入戰場當中去,那麽大政帝國的邊疆衛軍將會在與胡兵的作戰中取得更大的優勢,他們的國門也會更加的牢固。

傅空山可不是什麽善茬,當即瞪了回去,然後才恭敬的把三份圖紙都呈遞給了皇帝楚壤。

“這孩子倒是細心。”

楚壤原本以為傅空山只會拿回來一份圖紙,都已經叫好了畫師讓他們當場臨摹後拿去多刻印幾份,沒有想到葉瑤枝直接就準備了三份。

這就加快了他們的效率,許多事情都可以同時開展了。

在仔細的看過這份圖紙後,工部和兵部裏的技術骨幹們同時發出了一聲感嘆:“真是天才的設計!”

“我們老了,不如人家小姑娘腦袋靈光。”

“這姑娘天生就是幹這個的,咱們就不能找個由頭提前把人給錄取了嗎?”

“你想得美!”傅空山當即駁斥道:“休想成為小枝姑娘科舉路上的絆腳石。”

“我這是響應陛下‘不拘一格降人才’的號召!”

“哼,小枝姑娘會的可不僅僅只是這點東西。”

楚壤一邊審視著邏輯嚴密,線條清楚,備註縝密的設計圖紙,一邊聽著大臣們的議論。

聽到傅空山剛剛說的那些話之後,楚壤先是微微一楞,然後默默露出了一個了然的笑容。從傅空山這次提起葉瑤枝的時候與從前不同的語氣和態度裏,他都清楚一件事,傅空山對葉瑤枝的態度與從前不同了。

剛開始的時候,傅空山對葉瑤枝的才華和名氣是抱有懷疑的態度的。

接著,傅空山認為葉瑤枝身上有巨大的利益,可以交好,畢竟利益交換是商人的本色。

再後來,傅空山對葉瑤枝的態度變成了欣賞,不僅僅是因為葉瑤枝的才華,還有她做人處事的態度。

現在,傅空山對葉瑤枝的態度變得更親近和私密了,帶著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維護。

楚壤一想到傅空山從小到大沒有半個知心人,為了生存只能一心撲在事業上,以比其他同齡人更快更強硬的姿態迅速的成長起來的模樣,不由得感慨,葉瑤枝果然非同凡響,能夠讓傅空山“下凡”,已經是做到了常人不能做到的事情了。

再聯想到過去自己收到的那些物什。

去年的皮影花燈被傅空山送回皇都後,立刻就在整個皇都引起了轟動,誰都沒有想過花燈還可以做到這麽精巧的地步。

雖然也有人說酸話,這是奇淫巧技。但是真正的有識之士們都知道,花燈背後使用到的機關可以用在很多的地方。

然後是方知味送回來的藍孔雀風箏,倘若不是親眼所見,誰也不會相信一只大型風箏在線斷了之後真的能自己飛回來。

多少年了,墨家的機關鳥早已成為了傳說,幾乎沒有人相信它真的存在過。

但是,葉瑤枝和楊蔓蔓共同制作的藍孔雀風箏用事實告訴了所有人,機關鳥真的存在。

再看這可以被命名為“戰車”的機關馬車,楚壤的心裏突然有了激蕩的情緒,世人都盼著世上能有一個明君,因為明君能讓百姓過上好日子。

可是一個明君,沒有左右大臣們的輔佐,沒有文武百官的各司其職,沒有天下百姓的同心戮力,也不過只是一個凡人而已。

百姓們需要一個英明的皇帝,而想要成為一個英明的皇帝,離不開有才幹的臣子的幫助。

楚壤看到的,是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。

史冊已經告訴過他,能在史書上留下名字的人不一定是皇帝,而一個曠古絕今的天才會讓一整個王朝都閃耀著“前不見古人,後不見來者”的光輝。

想到這裏,楚壤不僅對眼前的一眾大成說道:“天佑我大政,讓葉瑤枝生在了我們大政,即使她現在還未長成,可她依然是我大政國的榮耀!”

對於楚壤的稱讚,沒有人反駁,如果說葉瑤枝如今拿出手的絕大部分作品都是“小技”,那麽,她與楊蔓蔓共同覆原出的活字印刷術呢?

眾人都沒有說話,過了好一陣之後,楚壤才問傅空山:“對了,葉瑤枝和楊蔓蔓找到了學府和夫子嗎?”

傅空山說道:“她初到皇都,還在適應皇都的生活,並沒有來問我夫子的事情。”

“學習的事情耽誤不得。”楚壤可不希望這輛戰車就是兩個小姑娘研究生涯的終點,更不希望在將來的會試後聽到她們落榜的消息。

思忖了片刻,楚壤說道:“就讓她們跟著元屏大學士學習,這件事讓太學府去安排。”

元屏是大政帝國赫赫有名的大學士之一,他的學問是被世人認可的,教出來的學生也都小有名氣,成了大政帝國的棟梁之材。

只是傅空山總有一種預感,依照他對葉瑤枝和元屏的了解,總覺得她們肯定會處不來。

然而,傅空山可找不出一個比元屏更厲害的人了,他便想著:“小枝姑娘的耐性很好,肯定不會跟元屏大學士計較,就是不知道將來元屏大學士會不會被氣得七竅生煙?”

畢竟,傅空山也聽說過葉瑤枝關於“術”與“道”的闡述,當初就把萬游給氣得不輕,元屏可不像萬游那樣好說話啊。

雖然萬游和元屏的脾氣不相上下就是了,楚壤曾經對傅空山說過,當年萬游和元屏同在太學府學習的時候,幾乎就是三天一小吵,五天一大吵,隔上十天半個月還要動動手的“交情”。

想到萬游都拿葉瑤枝沒辦法,更正不了葉瑤枝的想法,傅空山開始為元屏大學士擔憂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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